郁修

【龙龄】偏爱（中）

15

张九龄觉得自己那天没有把扑过来的王九龙一脚踹开，而是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衣袖一路回了训练场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从那以后王九龙就开始得寸进尺。

  

每天上午训练日常是先立半个小时军姿，明明平时王九龙都是站的最标准的，这几天却总是弓着腰塌着背，一点精神也没有的站着。

  

张九龄最看不得一个男人含胸勾背的站着，更何况他把王九龙拎出来当标兵，站出来面对着全体同学，他一副疲疲沓沓的样子张九龄能看的下去就怪了。

  

于是全班同学就看着张九龄站在王九龙旁边扯着嗓子吼他。

  

“王九龙，别给我没精打采的！站的硬一点！”

  

王九龙看他一眼，挺了挺胸。

张九龄还是不满意，继续喊：“硬一点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头抬起来！肩张开！”

  

王九龙忽然凑到他耳边，笑的没皮没脸：“硬了，教官，你一站这我就硬了。”

  

张九龄忍了忍，这么多学生都看着呢。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他狠狠一脚踹在王九龙的屁股上，把他踹的往前一个踉跄，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的耳边：“还硬吗？还硬我就换个面踹！”

  

王九龙真的说还硬难道张九龄还能真踹嘛？

  

但是他就愿意让着张九龄，张九龄的狠话都撂下了，他配合的服软就好了，非得再顶他一句干嘛呢？

  

于是就听见王九龙小小声的回答张九龄：“都听你的，你说不硬就不硬。”

  

说的是软话，但张九龄听了依旧很恼火。

  

张九龄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其他教官都忙着，他只能去找二班教导员何九华发脾气。

何九华感觉自己非常倒霉，高中和张九龄一个宿舍，天天被小黑小子使唤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准备农奴翻身把歌唱，结果毕了业任教，教官又是张九龄。

  

方龄永驻。

  

他正和一班的教导员坐在操场边上的凉棚下面侃天侃地，就看见张九龄一脸苦大仇深地朝自己过来了。

  

“别让王九龙当班长了！我不想让他协助我训练！”张九龄吼的气势汹汹。

  

何九华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他是班里成绩第一进来的，现在大家还不熟，成绩好比较能服众。”

  

“我自己可以！”张九龄继续气势汹汹。

  

还是尚九熙一句话让张九龄闭了嘴。

  

“我记得军训的时候，临时班级负责人当的好的话，会有标兵称号和额外学分的吧？”

  

张九龄骤然卡壳。

  

这对学生来说算得上是大好机会了，这种奖励平时可不容易得。

  

他站在那瞪了重新开始侃大山的两个人半天，又憋着满肚子火回去了。

小鬼，再乱开玩笑就打你！

16

王九龙的狼子野心大概实在是太过昭然若揭，以至于当休息时间，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的女孩子笑容甜美的从三班站起来，走到围成一圈坐着的二班人旁边，声音轻柔但是很大方的询问王九龙可不可以和她出来一下的时候，几个班的教官和教导员的眼睛刷的一下聚焦到了张九龄身上。

张九龄盘着腿坐在草地上，假装感觉不到周身带着看好戏意味的目光，皱着眉“镇压”了同学们的起哄，冲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王九龙一挥手：“臭小子，想让女孩子等着你嘛？快去！”

王九龙看着他点点头：“行，我听您的！”

感觉到小孩隐隐的怒气和不满，张九龄真是头疼，难道你还指望着我把烧饼的话筒抢过来，大声昭告全校，二班那个又高又帅学习又好人缘又好的男孩子是我张九龄的，想打他注意的男孩女孩们，麻烦你们别白费心思了？

这不开玩笑呢吗？

咱俩就是教官和学生的关系，训练十四天以后，我滚回军营，你开始上课，两年以后再见谁还记得谁啊？

他低着头笑的漫不经心。

我不想再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人了，又被甩了的话，怪丢人的。

郭霄汉用手支着身子凑到三班和孙九芳咬耳朵：“哎，那个女生喜欢九龙啊？”

他和王九龙一个宿舍，关系不错，平时没少有女生似有意似无意的和他聊起王九龙，但没几个女生敢直接去找王九龙，这个女生真是厉害！

孙九芳休息的时候也不忘从口袋里掏出单词本背单词，听到他的问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背单词：“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郭霄汉探头看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个身影，语气里颇带着些兴致：“这样勇敢大方的女孩谁不喜欢啊？”

孙九芳握着单词本的手紧了紧，没有抬头：“嗯。”

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王九龙就大步流星的回来了，也不坐回到队伍里，一屁股坐到了张九龄身边。

张九龄挑眉看他：“回来啦？怎么样啊？”

王九龙瞪着眼睛看他，黑黑的瞳仁里是他的身影，张九龄感觉自己离王九龙太近了，近到他分不清自己是在看着王九龙的眼睛，还是在和他眼睛里的自己对视。

他转开眼睛，不想再看王九龙，可王九龙偏不如他的意，跟着他的眼神把头伸过去，却又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

“你想干嘛啊？”僵持半晌，张九龄无奈的先开口。

王九龙还没开口，那个女孩从一边走过来了，能看出来眼神有些难过，但是没有哭哭啼啼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不好意思，最后打扰你们一下，”她对王九龙鞠了个躬，“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不会努力学习，想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我依然很感谢你，让我见到更优秀的自己，我会一直喜欢你，也祝你和你喜欢的那个人能够幸福！”

王九龙似乎也是因为她的话愣了愣，然后立马站起来，也回了她一个鞠躬，然后直起身来，语气难得的温柔：“你真的很优秀，谢谢你的喜欢，我……”他磕巴了一下，余光瞟了一眼托着下巴围观他俩的张九龄，“我们会幸福的，你也会的。”

女孩子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那，再见啦！”

“再见。”

女孩子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班级，身边的朋友围上去和她说话，大概是安慰她，孟鹤堂坐在张九龄不远处，她和王九龙最后的对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教官向来和女生避嫌，可孟鹤堂一向心软，最后从口袋里掏了半天，让班长给那个女孩子递过去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周九良看着本来是给自己备着的大白兔奶糖易了主，又看看在朋友身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的女孩子，皱了皱鼻子，揉揉自己的脸，最后什么也没说。

王九龙坐下以后就感觉到张九龄一直看自己，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假装感受不到张九龄的目光。

他能憋的住张九龄愿意前倒二十遍。

“你…你看我干嘛啊！”王九龙飞快瞟旁边一眼，结果一直看着他的张九龄对视了，恼羞成怒的出声。

张九龄笑得温温柔柔，抬手摸摸他刺手的寸头：“我发现，喜欢你的人还挺幸运的。”

还懵懂青涩的男孩，居然已经学会了珍重温柔的对待每一份感情。

受不住夸的王九龙一秒没了正形，又凑到张九龄旁边蹭个不停：“被我喜欢的人更幸运哦，和我两情相悦的人超级宇宙无敌幸运哦！”

张九龄推推他的脑袋：“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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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倒真的很疼，我们教官最后军训结束的时候给我们表演了个前倒，说这是他对我们深厚感情的纪念😂

祝熙熙大华专场顺利，前程似锦！！！

17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谈，张九龄承认，被王九龙喜欢着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班里要开始练正步走了，路过观礼台的时候要喊口号，同学们商量半天确定下来了班级口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们忘了告诉张九龄。

张九龄听他们喊了半天，最后实在是有一句听不清，他趁着站军姿的时候叫了一声王九龙，递给他一张纸一根笔。

“你给我写一下你们班口号。”

王九龙接过去，刷刷几下写好了，还给他。

这么短嘛？

张九龄纳闷着展开一看，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老大，我喜欢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这句话的感觉实在是羞耻，张九龄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感觉全班同学都知道，那个忽然满脸通红的教官手里拿着的纸条，是班长写给他的一句“我喜欢你”。

王九龙走过来，重新递给他一张纸：“教官，不好意思，那张写的不清楚，我给您重新写了一遍。”

这张纸上是正儿八经的口号，只是最后被人画了个爱心，在结尾处明明晃晃的招摇。

张九龄把两张纸条一起攥进手心，轻咳一声：“嗯，归队吧。”

“教官，你觉得咱们班口号怎么样？”王九龙没归队，反而问他。

不怎么样！

张九龄看看队列里其他人，眼睛也是闪闪发亮的盯着他，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勉勉强强能说是好吧！”

看着王九龙和其他同学明显不太一样的笑容，张九龄翻翻白眼，真幼稚！

很显然王九龙幼稚的不只这一点。

练正步要找两个排头兵做示范。

张九龄看着班里的同学们踢了一边正步，最后无奈：“王九龙，你出来，咱俩走一遍。”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王九龙样样训练科目都做的很好是在军队里待了多久，他也不想问。

万一问出来是个了不得的红三代红二代的，他怎么动不动踹他一脚。

两个人站到班级前面，侧对着同学们，张九龄自己下了口令：“正步走！”

正步走要慢，要有气势，两个人手臂摆动有力，腿踢的笔直，一步一动向前走。

他正准备下立定的口令，忽然听见旁边王九龙小声地哼着什么曲调。

张九龄有点疑惑的凝神一听，然后忘了下立定的口令。

那么累的正步走，两个人从操场这头一直走到了那头。

眼看着要走到主席台去了，张九龄才刚反应过来似的，声音有些涩涩地下了立定的口令。

两个人在主席台前站定，并肩站着，微微抬头看着主席台上面。

王九龙在看什么张九龄不知道，反正他在看着主席台上方缓缓飘过的，慢到像是静止的一朵云，很大很大一朵，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天空的样子。

然后他听见王九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老大，你是忘了喊立定，还是不想喊？”

王九龙哼的是，婚礼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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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仍然站着军姿的同学们：不是给我们示范嘛？？走那么远干啥？？

18

张九龄发现自己应该和王九龙好好谈一谈，因为烧饼已经用一种玩弄少年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张九龄趁着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直工直令的挑开话题：“王九龙，咱俩谈谈。”

  

王九龙从他严肃的神色里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什么事啊？先吃饭，这个菜很不错。”

  

张九龄用筷子挡住他夹过来的菜，对王九龙从未有过的冷酷直接：“王九龙，咱俩不可能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九龙勉力露出笑脸，张嘴想要说什么，被张九龄打断：“你家里人能接受你喜欢男人？”

  

他的问题像连珠炮弹一样，连回答的时间也没有给王九龙。

  

“你知道军恋有多难吗？你开心难过的时候我都不可能在你身边，我有数不清的保密条令，想和你分享的任何事情都只能闭口不言。”

  

“你能喜欢我多久？”

  

“你有多喜欢我？”

“你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要面临多大压力吗？”

  

“你会没有孩子你知道吗？你家里有几个孩子？”

  

他像是发泄一样问完这些问题，罕见的不顾礼貌，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端起来餐盘径直离开了。

  

丢下王九龙一个人坐在原地。

  

晚上孟鹤堂去张九龄宿舍看他，拎着一袋子吃的。

  

“是你在拒绝人家啊，怎么自己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孟鹤堂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看着张九龄把头伸进袋子里翻翻捡捡，像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我没有啊。”张九龄晚上啥也没吃，说完那一大通就走了，现在正饿着呢，嘴里塞的满满的，还努力咬字清楚。

  

孟鹤堂也把手伸进袋子里扒拉，挑出几个贵的撕开包装袋：“吃！”

  

张九龄十分听话地大口吃着：“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因为这是王九龙买的。”

  

孟鹤堂看着嘴巴里的东西一下子忘了嚼的人，摊摊手：“包装袋都撕开了，不能退了。”

  

张九龄翻个白眼，沉默下来，不声不响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原本很喜欢吃的东西突然夹杂上一些酸酸甜甜的怪味。

  

孟鹤堂是知道他和王昊楠的事的，自然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从高中到现在近十年的感情都能面目全非，他凭什么去相信一个，即将拥有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的少年人说的爱。

  

更何况，能够让王九龙把军营当做夏令营一样，这样的家庭背景，会让自己的孩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孟鹤堂敲敲桌子，没有理会想要逃避问题的张九龄：“王九龙给我吃的的时候，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孟教官，老大晚上没吃饭，麻烦你帮我带给他。”

  

“还有一句是，”

  

“你帮我问问他， 他考虑了这么多东西吓唬自己，拒绝我，却独独没有想他自己是不是喜欢我，孟教官，你问问他，能不能想明白这代表什么。”

  19

明眼人都发现张九龄和王九龙的角色好像对调了。

  

先前是王九龙躲着张九龄，现在换成了张九龄躲着王九龙。

要不是烧饼不同意，张九龄差点要和周九良换个班带。

  

连着两天，张九龄出了训练场就见不到人，训练的时候也假装看不见王九龙，明摆着躲他。

王九龙今天一训练完就跑，站在训练场的出口，看着教官们列队出来，眼看着快走到他这里，队伍里的一个人突兀的转了一个弯，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九龙一个箭步追过去，那个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跑了起来，但到底是慢了一步，没跑几步就被王九龙抓住了手腕。

  

“老大，你在躲着我。”

  

王九龙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开口就是一个陈述语气。

  

“我没有。”张九龄回答的飞快无比，然后试图甩开王九龙的手，没甩开。

  

“老大，”王九龙最近像是开了什么挂，说话总是一针见血，“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闹脾气的小情侣？”

  

他笑了笑，又继续开口，握着张九龄的手腕举到他眼前：“你是个很优秀的军人对吧，这样被握住你也挣不开吗？”

  

张九龄像是一瞬间被戳破了所有的小心思，自己的内心被赤裸裸的摊开放到王九龙面前，让他涌起火辣辣的尴尬和羞耻。

  

反擒拿用上，果然轻易的让王九龙松了手。

  

张九龄转身要离开，听见王九龙在他身后出声：“你不听我说，我就去广播室里说。”

  

张九龄止住脚步，扭头恶狠狠的瞪他，实在是太过气愤又羞耻，以至于眼圈都有点泛红。

  

王九龙一步一步走过去，抬手虚抱住他，声音不是少年人的轻快活跃，而是低低的，带着心疼和委屈。 

“你不能因为受过别人给你的苦，就以此为借口把我拒之门外，我们不一样。”王九龙把头靠到张九龄肩上，声音清楚的传进他的耳朵。

  

“我家里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不指望我光耀门楣传宗接代，父母对我的恋人只有一个要求，我确定自己足够爱他。”

  

“我初中和舅舅说我想去部队锻炼自己，从初一开始，每年暑假一次，再苦再累我也没有放弃过，我喜欢权志龙，从他出道开始，黑粉再多也没有动摇过，同样的，我确定了喜欢你，就绝对不会中途退出。”

  

“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因为孤单将就我的爱情，我可以去军队找你，我也可以等你。”

  

“我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明白你的小心思，有时候在你面前傻的一批，不过你就没有变过，一直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每当我看见你，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别错过他。”

  

“我不用刻意去记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不用努力去找就可以在人群里看见你的身影，我看到你就觉得满心欢喜。”

  

王九龙手臂下滑，碰到张九龄垂在身侧的手，食指轻轻的勾起他的小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撒娇。

  

“张九龄，你看，我们天生一对，是不是？”

 20

张九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刚刚下了晚训，夜风吹过，衣服带着汗凉凉的贴在身上，王九龙的怀抱让他感到有些温暖和安全感。  

真可笑，什么时候他要从比他还小的小崽身上找安全感了。  

他拍拍王九龙的背，没有推开他：“王九龙，你要想清楚，我现在答应你，很有可能只是找个安慰，我有可能根本不喜欢你。”

王九龙直起身子，看向他：“不，你喜欢我。”

张九龄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看的王九龙不得不改口：“好，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是这样。”

“你这么确定？”

“不能更确定。”现在就可以确定，你一定喜欢我，而且已经喜欢上我了。

张九龄点点头，目光随意的扫向别处：“行，那试试吧。”  

刚才还一副笃定把握的人表情瞬间茫然，呆呆地眨了眨眼，嘴巴张开又闭上，好半天没发出声音。 

“你…你刚才说什么？”  

还大学生呢，连话都听不清！

“什么也没说。”张九龄推开愣神愣的一点劲都没有的人，向食堂走去。  

过了两秒钟，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欢呼，然后跑步声响起，张九龄从身后被人抱了个满怀，声音里满是惊喜：“我听见了，你说你也喜欢我！”  

真行，还会自己加戏！  

张九龄拍他的手：“松开！”  

“不松！”王九龙笑的像个旺仔，连眼睛都眯起来，“小美人，上了我的贼船就别想下去了！”  

“哦？”

张九龄活动一下脚腕，狠狠地一脚踩下去，王九龙“嗷”一声，松开张九龄抱住自己的脚跳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可以去申报新的体操动作。  

“九龙，”张九龄开口叫了他一声，装腔作势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他抬手摸摸王九龙的脑袋，“对不起，在学校的时候，咱们就只是教官和学生，可以吗？”  

王九龙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是一副傻呵呵的笑：“你长的好看你说了算。”  

他看着张九龄有些歉意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手，语气却不正经得很：“哎呀，就当是，”他忽然飞快的在张九龄脸上亲了一下，又迅速退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当是偷情吧，人生总要体验点刺激的。”  

张九龄猝不及防被偷袭，看着笑得仿佛偷了腥的猫一样的人，咬了咬牙，他看看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的训练场，忽然就勾住王九龙的脖子，微微踮脚，自己的嘴唇撞上他的，舌尖探出，轻轻的描摹着他的唇形，然后撬开他的牙齿，感觉到对方瞬间僵硬的身体和青涩的回应，张九龄笑的得意。  

听到张九龄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王九龙不服气的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张九龄吃痛，“嘶”了一声，他又急忙松开，用舌尖打着圈舔舐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像是在安抚张九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慢慢分开，看着呼吸急促面色泛红的对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九龄伸手揉捏着王九龙的耳垂：“体会到偷情的快乐了吗，小鬼？”

“老大…别…别这样……”王九龙不自然的动动脑袋，又不想甩开张九龄的手，只好投降似的出声。  

张九龄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威胁道：“叫爸爸就放过你！”  

王九龙伸手扶住他的腰，避免踮起脚来的人摇摇晃晃的摔倒，声音软软绵绵：“祖宗，饶了我吧……”